早起的代价就是回到酒店没多久,裴漾直接躺床上秒睡了。
依稀记得中途有人来叫她,但她睡意正浓不肯醒。最后记忆又迷迷糊糊,好似被人抱上了车,又被抱上了床。
等真正清醒时,酒店大换样,变成了伫立在风雪中的别墅,而门外地上的积雪叁米厚,室外温度直接冷到爆炸。
具体算算,这好像是轮船停岸的第六天。
裴漾透过窗外发现了雪橇,而连衡正在抚摸着狗狗们的头。
她推门而出,刚巧他转回身冲着她晃动了一下手里的缰绳。
裴漾无须多言,直接坐在了雪橇上。
两人撇下屋内的连愿和古山,独自游玩去了。
当时正是夜深,还在郊区,不知前路会迎来什么,裴漾都能坐在雪橇上笑得开怀。因为她深信,陪伴她的连衡一定都将一切安排好了。
当被狗狗们拉进带有幽绿光束出现的相接处,裴漾就隐约察觉到,她可能已经身处在北极圈内了。
她从雪橇上下来,踩着积雪不自觉的被眼前的风景牵引着往前走。
以为极光会晚些去看,却不想,它正发生在眼前。
不该说是幸运,因为这一定是连衡提前做好的预测,不然极光也不会这般准时的出现。
连衡跟在裴漾的身后,他没有离她太近,像是不想打扰她。
裴漾找到一个近距离的观测点,沉默不语地看着。
能爆发出想要看极光的心愿,也不过是因为当时正在给连愿读故事书。相传在北欧的神话中,极光是女武神飞驰时身上铠甲的反光,亦或者是神狐跃过雪原时扬起的火花……
神衹不过是用指尖轻轻一划,就能撕裂出一片比晚霞还要妖异的、无人能译的秘语。如今站在这光幕垂落的天涯海角,仿佛凝视到了诸神的边角。
裴漾不是迷信之人,但也会被这混沌中迸发出的有序之美所诱惑,在宇宙面前,我们皆是蜉蝣。
她轻轻呼出一口气,这抹绿光跋涉千年,最终被她的眼睛所看到,这便是存在的意义了吧。
裴漾转身,看向那不远处的身影,突然理解了一些她所涌现出的情感是什么:“我想留下照片。”
连衡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,拿出手机,镜头对焦到某个点。他微微倾斜脑袋,视线直视上裴漾,准备好道:“姿势摆好了吗?我要开始了。”
裴漾轻轻舒展开衣角,抬头向连衡的手机看去,笑了起来:“好咯。”
连衡看向镜头,将她的身影摆放在正中间,数道:“3,2,1——漾漾。”
“哎!”裴漾回应完,才想起来在拍照,怕自己的表情没拍好,“怎么突然叫我?需要重拍吗?”
连衡查看了一下拍下来的画面,比摆出的表情要更加生动:“不用重拍。”